清晨六点，天际刚泛起鱼肚白，校园还笼罩在一层薄纱般的静谧中。白羽沿着环绕教学区的道路匀速奔跑，规律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环境中格外清晰。
晨跑是他多年的习惯，既能保持体能，也能在独处中梳理思绪。
就在他经过体育馆拐角时，另一个跑步的身影出现在前方。那人速度不快，但步伐极稳，呼吸悠长，显示出极佳的身体素养。
当对方略微侧脸时，白羽认出了他——学生会会长，堀北学。三年级A班的领袖，堀北铃音的哥哥，这所学校里站在学生阶层顶端的人物之一。
两人目光短暂交汇。出于基本的礼节，白羽放缓了脚步。堀北学也微微减速，视线在白羽身上停留了一瞬。那眼神锐利、冷静，如同精密仪器在进行扫描，不带任何个人情感，只有纯粹的评估。
“早上好，学长。”白羽率先开口，语气平静，听不出太多波澜。
堀北学点了点头，回应简洁而疏离：“早。”
接连跑了几圈，两人都没有太多交流，现在是跑步时间，两人都不允许别的事情打扰。
堀北学有些惊讶，他本以为这个学弟会跟他套近乎，没想到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的还要有耐心。
没错，作为学生会长的堀北学，早已将一年级一百六十号人的信息了然于胸，最让他感到好奇的便是这个信息相当简短，十分神秘的留学生。
对方这十公里配速不低，和他并驾齐驱，关键是跑完后也不怎么大喘气，可见其还没有发挥全部实力。
不过也不急，时间还早，他会慢慢了解这个学弟的。
毕竟和堀北铃音在一个班，要说他不关心是假的。
两人简单聊了两句，堀北学就要去学生会那边处理事情，而白羽也是直接回宿舍洗澡，吃完早饭就直接去教室了。
白羽坐在教室最后一排，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整个D班，情况比他想的要严峻得多。
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费力地讲解着函数，声音几乎被淹没在一片嗡嗡的低语里。前排只有零星几个学生抬着头，眼神勉强跟着板书移动。而中后排的景象，简直像一个小小的、混乱的马戏团。
自从上午第一节课有人开始偷偷摸摸玩手机没被阻止之后，d班学生开始大胆起来。
有人明目张胆地戴着耳机，手指在桌下飞快地点击手机屏幕；有人借着一摞书的掩护，津津有味地翻着漫画；更多的是三三两两交头接耳，传递着纸条或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。后排角落甚至飘来一股若有若无的零食气味。
没有任何一个老师出声制止。似乎就这么坐视不管，冷看他们到底还能干出点什么来。
他们或专注于自己的板书，仿佛台下空无一人；或照本宣科，语速平稳地念着教材，目光刻意避开那些骚动的区域，仿佛与台下的学生达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：互不打扰，熬过这四十五分钟就是胜利。
这种默许如同催化剂。绝大多数D班学生在这令人窒息的放纵氛围里，以前所未有的速度“堕落”着。集体的约束力一旦崩坏，个体的自律便显得微不足道。
在这片失控的“狂欢”中，只有极少数人还在勉强维持着秩序。比如堀北铃音，她背脊挺得笔直，笔记做得一丝不苟，对周围的嘈杂充耳不闻，像一块误入泥潭的白玉，清冷而固执地维持着自己的洁净。
“没救了。”这个冰冷的判断，在他看着一个学生把纸团精准地扔进几排之外的垃圾桶时，变得无比清晰。
d班绝大多数都是瑕疵品，他们如果没有进入这所学校，很大一部分都是会在一所很垃圾的学校里面混日子，然后出来成为社会的最底层，过着有一天算一天的日子。
和d班截然不同的是，位于另一栋楼的ab班级反而依旧恪守着学生的本分，认真听课，认真学习，b班或许有某些人松懈但也是极少数。
翘课看见这一幕的白羽眼前几乎一黑。
差距太大了，这不是一两个人的问题，是群体素质的问题。如果说ab班就像要去考酒吧舞，二幺幺的好学生，cd班就直接可以去准备去找个厂子拧螺丝了。
很多人的自律只是环境所迫，一旦失去了环境的约束，是金子是沙子一下子就出来了。
如果说竞争是以班级为单位，那d班毫无胜算。
他第一章评价d班其他人是人中龙凤的话是可以收回了，他们可能不是龙凤，但是离人已经很远了。
放学铃声响起，学生们如同潮水般涌出教室。白羽却没有急着回宿舍。他斜挎着书包，双手插在兜里，在教学楼间漫无目的地踱步。
他的目光扫过一个个社团的海报，最终停留在“空手道部”的牌匾上。道场里传来有力的呼喝声和身体碰撞的闷响。一个念头，大胆而冒险的念头，在他心中萌生。
他拉开道场的门，走了进去。几名穿着道服的高年级生正在练习，看到他这个生面孔，都投来审视的目光。
“请问，有什么事吗？”一个身材高大的三年级生走了过来，语气还算客气，但带着前辈天然的优越感。
白羽微微躬身，脸上却挂着与其说谦逊不如说是挑衅的笑容：“前辈好，我是一年D班的白羽。对空手道有点兴趣，想来见识一下。”
部长皱了皱眉，似乎察觉到了白羽语气中的不寻常：“见识？你想怎么看？”
“光看没意思，”白羽直视着部长的眼睛，“不如我找一位学长切磋一局？当然，干切磋也没劲，不如加点彩头……十万个人点数，怎么样？我赢了，您转给我十万。我输了，我给您十万。”
道场里瞬间安静下来。其他部员都围了过来，脸上写满了惊讶和玩味。十万点数，对一年级新生来说绝不是小数目。
部长愣了一下，随即气笑了：“新生，你很狂啊。你知道我们是谁吗？空手道部可是去年全国大赛的八强。”
“正因为知道，才想向强者请教。”白羽的语气不变，“还是说，前辈怕了？怕输给我这个无名小卒，脸上无光？”
激将法很拙劣，但对这些注重荣誉和面子的运动社团成员往往有效。部长的脸色沉了下来：“好！既然你送点数上门，我没理由不收。规则简单，一方倒地或者出界就算输。准备一下。”
十分钟后，白羽换上了道场准备的护具。比赛开始。上场的是一位空手道部的健将，全国大赛八强果然名不虚传。
此人攻势凌厉。但白羽的动作异常灵活，步伐诡异，总能在关键时刻避开重击，他的反击并不华丽，却精准地打在第一位学长旧力已尽、新力未生的节点上。几个回合后，白羽抓住一个空挡，一记看似并不沉重的扫踢，巧妙地绊在了对面的支撑腿上。
只见其重心失衡，踉跄一步，脚踩到了边界线。
“出界！白羽胜！”担任裁判的副部长难以置信地喊道。
道场内一片哗然。部长脸色铁青，显然无法接受这个结果。
“运气不错，”白羽甩了甩手腕，笑道，“前辈，敢不敢再来一局？这次赌注翻倍，二十万点。”
部长的好胜心被彻底点燃：“来！阿布你上！”
第二局，被称为阿布谨慎，但白羽也是防守得滴水不漏，并在一次近身缠斗中，用一个巧妙的关节技迫使这位阿布拍地认输。
“四十万点。”白羽的声音平静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，“最后一局，赌四十万点。前辈，这是最后的机会了。”
部长的眼神变得凝重，他看出了这个新生的实力，但是他无法在部员面前被一个新生如此羞辱，更不能接受巨额点数的损失。“好！四十万就四十万！”
第三局几乎成了白羽的个人表演。他不再保留，速度和力量陡然提升了一个档次，攻势如潮水般将部长淹没。三十秒内，一记干净利落的手刀，在接触前瞬间收力，停在了部长的咽喉前。
部长僵在原地，面如死灰。三局全败，累计输掉了七十万点数。
白羽脱下护具，深深吸了口气，然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外的举动。他走到失魂落魄的部长面前，操作了自己的手机。
“前辈，承让了。”白羽的语气变得诚恳，“刚才是我太过无礼，只是想逼您拿出真本事。点数，我只收一半。这是四十万点，还给您。另外四十万，就当是我这个学弟给社团的赞助，以及……对强者应有的尊重。”
转账提示音响起，部长看着个人账户里退回的四十万点，愣住了。
他的眼神没有恼怒，反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。
“有点意思，小子，你到底想干嘛。”
“我只是想向学长们请教一下这所学校的规则而已。”白羽说话滴水不漏。而部长也是听出了这份话外之音。
“有点意思，学校的高层脑子又进水了吗，你这样的居然会被分配d班，第二天就能看出这所学校的不对劲，学校这两年越来越把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看的很重。”
部长不禁一阵吐槽，副部长忍不住扶着头，心想又要花点数去把监控删了。而其他社员也是习惯了。
“我叫佐藤，有兴趣加入我们空手道部不，你这身体素质，以前有练过吧，我敢保证你这家伙一定有全国冠军的潜质。”
佐藤学长今年是三年级a班的学生，已经明确保送到东京大学了，对学校也少了很多敬畏，作为空手道部的部长，他很希望最后一年能留下一个好种子给社团。
“抱歉了学长请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。”
白羽没有立刻答复。
佐藤点了点头说道：
“学弟，看在这四十万点数上，我给一点忠告，别花太多心思在这所学校的勾心斗角上，在这所学校，学力或许不重要，但是将来出了学校，能评价你占比最多的终究还是学力，所以好好学习吧，别忘了一个学生的本分。”
“对于这所学校的绝大多数人来说，他们和a班保升学保就业几乎没什么关系，认真学习备战高考才是常态，这所学校哪怕丢掉那所谓的班级竞争，在学习环境上也是上上之选。”
“所以不要放弃学习，那才是立身之本。”
佐藤有些语重心长，他们班情况特殊，几乎可以算是最弱的a班了，如果不是堀北学苦苦撑着早就掉下去了。
他本人也不喜欢参与太深的班级竞争，只是埋着头学习，在这两年的全国联考拿下了前几的名次。这份学力让他得到了东京大学的保送，已经超然物外，不需要搭理这所学校的任何东西了。
更新时间：2025-11-05 22:23:38